周昭王征荆楚（独幕文学剧本）

一画外音：

从生物社会角度试说至今众说纷纭的一段上古史，先引用几条史实：

1、周昭王亲将征荆，辛余靡长且多力，为王右，还（征楚胜利后班师还朝），反涉汉（归途中过汉江，涨水期两岸相距约千余米），梁（浮桥）败（坍塌），王及祭（音在）公抎（意坠落，音yun√，落水）于汉中，辛余靡掁（救）王北济（北岸），又反振祭公。

　　　　　　　——《吕氏春秋.音初》

2、王道微缺，昭王南巡狞而不返，卒于江上。其卒不赴告（不报丧），讳之也。　　——《史记》

 3、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

　　——左传·僖公四年《齐伐楚盟于召陵》

注：齐楚召(shào)陵之盟，发生于鲁僖公四年(前656)。这年春天，齐桓公率鲁、宋、陈、卫、郑、许及曹等国诸侯军，以强大的联合部队南攻附楚的蔡国。蔡溃败后，联军又进兵楚境，发生了本文叙述的齐与楚两国约盟事。

正文：

人物：

周昭王，名姬瑕（音霞），周朝第四代君主，继位之后雄心勃勃，为收服荆蛮，残剥百姓以充军力，攻下了东夷淮夷诸国，扩大了疆土，增强了皇室统治力量，但却丧民害民失信于民。在第三次远征荆蛮胜利后班师回朝过汉江时，百姓竟相远避，军情闭塞，遂败于荆蛮26部之一兕族埋伏，昭王殁所率六师亦灭于汉江。

姬满，周昭王之子，

嫔妃甲、乙

祭公，周昭王的智囊。

辛余靡，周昭王护卫长。

众卫士多人。

兕族长，荆蛮彪悍部落首领。

族人多名。

幕启，时在中秋，大雨滂沱，天地迷茫，浩瀚翻腾的汉江南岸山脚人马菌集，军旗飞扬，人喊马嘶，每船可容纳400多人的35隻巨大木船分列山脚下汉江南岸。部队正在各船边紧张地集结，待令上船。另一只部队正在上游一里外浮桥上六人一列冒雨过桥，间有马驼车载物资穿插其中。

在半山坡上一座大帐篷里兕族长正在向周昭王讲述这里的历史传说。

兕族长（头戴兕族图标帽，躬身站在周昭王座前）：主上帐篷所在的山叫千山，

周昭王（引起了好奇心）：该不会还有叫万山的吧？

兕族长：主上圣明，确实还有一座叫万山的山，它就在千山的西面。万山虽然比千山高耸，却没有千山秀丽而名冠汉江两岸。

周昭王：这是为何？（在对话中嫔妃甲乙侍服周昭王）

兕族长：老人传说，在这座千山脚下的汉江南岸边，大禹的九鼎就是在这里铸成的，因为这里的山好土好水好燃料好又有舜的两个女儿与他为妻在此协助送来金銅块，

周昭王：真有这样的事？

兕族长：族人还在那个地方挖出了灶灰和散碎的铜块哩。

周昭王：啊？真有此事呀！

姬满：是你编的故事吧？

兕族长：哪敢呐，小臣说的都是民间传说，十有八九是真实的。比如江北岸那一圈绿色，当地人叫盘城，是因为它周围一圈古树围成的形状像一个盘子。

姬满：这边山脚下紧挨江边的城叫什么？

兕族长：叫夯城，因为它的周围城墙是用土夯起来的。它的历史比江北的盘城晚多了。

周昭王：哈，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兕族长：这都是老人一代代传下来的。据说，盘城始建于母系社会，这边的城就晚多了，是在前朝商王朝时才开始建筑的。

周昭王：如此说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了，下次南巡时就多在这里住上几日——

祭公（从帐外火急火燎地进来，一面急忙脱下湿淋淋的帽子和雨衣，一面急切切地说）：请主上立刻下令浮桥上部队马上停止前进，立刻退回到南山上；各船前的部队也不要上船，也快快撤进南山暂避。据臣观察，汉江水势凶猛，中流更为险恶，江中更有腭鱼时沈时浮。待水势稍微平稳再过江为宜。

兕族长（面带笑容语气缓和）：祭公大人观察极是。不过族人架设浮桥牢固可靠，所造船只体大坚固。桥船建造均为适应大军需要和汉江情况。不必多虑。况且此番大雨非三五日可止，两万多人马粮草收集困难，族人散居山坳，久雨之后山路难行，筹办艰难，恐怕引起军心浮动，悮了主上大事。

周昭王（背负双手且听且来回踱步反问兕族长）：你敢保证过江十分安全可靠？

兕族长（坚定地大声回答）请主上放心，臣用全族人姓命担保无事。

祭公（点着兕族长脑袋恨恨地说）：还要撘上你这颗狗头和你全家人的命。

兕族长（笑容可掬连连点头哈腰）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周昭王（舒展了眉头露出了笑容坐回椅子上问）：到了北岸可有歇脚的地方？

兕族长（掀开帐门指点着）：主上往汉江北岸东边瞧瞧，那一抹绿色掩映下的是最适宜休息的好地方就是将才说的盘城。

祭公（俯下身子凑近门口仔细辨认后）：真是有绿色如带，那是树木吗？

兕族长（放下帐门回身对周昭王）：现在是雨雾朦胧看不太清楚，晴天时候可以看到它下面四人合抱五丈多高的参天古树，老人传说，这些树已有千年的历史，它们树树相连相拥，密不透风，周长五里，中间有一高地隆起，水旱丰收，汉江边修有水闸，涨水时关闸，水还能淹，天旱时开闸引汉江水浇灌古......。

周昭王（回头对祭公说）：过江后就住这个地方。

祭公：诺，臣记下了！

周昭王（起身）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上船，过浮桥加速前进，都到绿带中高地会合。

祭公（向帐外高声喊）：辛余靡，辛余靡！

辛余靡（帐外回应）：知道了，臣立即通知下去。

姬满（进帐）：父王，所有物资业已上船。

周昭王（向帐外走去）满儿你可随同祭公和辛余靡和寡人同船！

姬满：诺！

兕族长（躬身跟随在周昭王身后）：臣也愿同舟侍奉主上！

祭公（向兕族长摆摆手转向周昭王问）：主上，兕族长就不必随船了吧？

周昭王（回头对兕族长）：寡人上船后，岸上还有未了之事卿可便宜处理，你就不必随船了。

兕族长：诺诺诺！

祭公（吩咐兕族长）：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兕族长：大人吩咐，岂敢忘记：两车苞茅，十头糜鹿，五百尾缩项鳊五天后送到是吧？

祭公：不错，只是糜鹿再增加十头，不得有误！

兕族长（面现难色）：大人，你看这天气，进山猎捕艰难，苞茅和缩项鳊五日送到，这糜鹿能否三十天以后送到？

祭公：主上，您意下如何？

周昭王：准奏。

二

兕族长（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命令族甲）待他们船到中流，放炮三声，让驾船族人跳水入江使船沉没。

族甲：船底牢固，如何沈得了？

兕族长：船底不会进水，船舷连着的船板是树胶粘连的，船不离岸不会进水，行船到中流，风疾浪高，胶必溶解，与船舷连接的两块船板必然脱离船体咆哮江水就会奔腾涌而入船必沉没，老奸巨猾的祭公也没有识破这条妙计。

族甲（惊呼）：哎呀呀，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30几条大船，正在一只一只的相继在江中心沉没，还有从浮桥上冲下来的，纷纷落水的人们在水中挣扎几下就沈下去了。呵呀，江的上游和下游，满是人头时沈时浮地在水中乱扑腾。

兕族长：北人不识水性，必然无一幸免——找找，周昭王和祭公坐的船怎样了？

族甲：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大个子的——

兕族长：叫辛余靡，是周昭王的贴身侍卫，他怎么了？

族甲：他正在用一只胳膊托起周昭王的头

向北岸划去——呵，上岸了，上岸了，放下周昭王又跃进江中了，看看看看，他又找到巴在船板上的那个老头——

兕族长：是祭公这个老家伙，他们怎么了？

族甲：您说的那个老家伙也被救上岸了，噫，这老家伙很快就坐起来了，现在大个子正将周昭王伏在腿上要控出他肚子里的水哩！怎么又放在地上平躺着囝？

兕族长：必然是救不活了。不管他们了。你去叫族兵把所有的锣鼓全部都敲起来，叫所有的族人不分男女会水的都到江里把浮在水面上和沈到水底下的兵器和物资全部打捞上来，分派一个队的族兵跑步到十里外的下游拦截漂流的物资；漂流的尸体也捞上来就地掩埋。

族甲：还有那些半浮半沈的船只捞不捞上来？

兕族长：捞捞捞，稍一加工就是战船，以后大有用处哩！

族甲：这一次真是发大财了，两万多人的兵器和物资呀，就怕周朝以后前来报仇！

兕族长：不怕！我已经想好了，将周昭王从楚国掳来的物资送还给楚，再将捞起来的兵器送一部分去，让楚和我们结成荆楚联盟，力量就会比周大，也会比其他诸侯国大，奈何不了我的！

幕落在一片欢呼和锣鼓声中。

画外音：王道微缺，昭王南巡狞而不返，卒于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

诸声渐隐。　　　　　2021.3.20.夜。